——顾雏军案庭审直击

　　证券时报记者 刘行健

　　顾雏军穿着没有扣上的灰色运动外套，内穿背心，坐在被告席上，没有大家想象的沮丧或者愤怒的表情，反而一直带着嬉笑否认或反驳了其被指控的全部罪名。整个一天的审理中，关于顾雏军的法庭调查占据了大量的时间，以至于第一天的审判一直延时到晚上近7点半才休庭。

　　11月7日，顾雏军案如期在佛山中级法院第一审判庭开庭。证券时报记者对今日的庭审进行了全程跟踪。第一审判庭并不算大，16座乘5排总共80个座位基本被坐满，外面是一群被堵住不能进入的各媒体记者。审判庭前排有10多位法警维持法庭秩序，旁听的有被告家属、相关公司代表以及上级政府部门、监管部门、公安部门等各方人士。但是格林柯尔的相关人士并没有申请到旁听证。

　　据悉，在一天时间内，法庭完成了宣读起诉状，确认被告身份，以及顾雏军、张宏、严友松、刘义忠等四人的法庭调查。期间，场内外状况频生。据参加庭审的律师介绍，审判分两个阶段进行，此次是第一阶段，将完成举证阶段。完成举证后，法院将休庭7天，然后再进行法庭辩论的质证阶段。

　　该律师预计，第一阶段的庭审大概要三天才能完成。本次不仅顾雏军完全否认了自己所有罪行，张宏、严友松、刘义忠等其他三位进行了法庭调查的被告都对自己被诉罪名进行了否认和辩解。一位守侯在外的格林柯尔高管认为，从这个情况看，大多人会选择进行无罪辩护。预计顾雏军案的大白天下，格林柯尔在科龙等公司上发生的重重疑问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有个说法。

　　庭内争执庭外热闹

　　从一开始，就有迹象表明本次庭审不会沉闷，场内外“状况”频频。在确认身份的开始，法院读完起诉状后，第一个被问身份是否属实的顾雏军就回答，如果是问法庭所宣读的名字和经历的话，确实是事实，除此之外皆不属实。在问到是否要申请回避时，顾雏军更是身称，申请广东省法院、检查院回避，申请佛山法院、检查院回避，闻者皆非常愕然。

　　对于上述回避要求，顾雏军说，在其被关押期间，没有给予他寻找证明他无罪证据的机会，他的无罪证据一大把。他还声称，当初办案人员告诉他是公检法联合办案，司法和执法不分开办案这已经违反了刑事诉讼法。当他的15页的理由读到第6页时候，法庭制止了他继续往下宣读。随后其他8个人都很快地确认完身份，也无人申请回避。

　　场外情况也是一样，绝大部分记者被阻挡在门外，一名记者因为试图进入法庭，和看守法庭大门的警察发生小冲突。那位越过警戒线的记者，被法警架出警戒线，双方发生激烈辩争，差点发生肢体冲撞。一天下来还有不少记者因为试图拍照而和警察发生磨擦。

　　上午，法庭调查第一位提审的是张宏，他大声否认了其提供虚假财务报告以及挪用资金的罪名，和公诉方发生了激烈的辩争。他质疑所有的认为检方调查科龙资金流向格林柯尔是依据一个时间段来取证的，但是长期来看有资金从科龙流向格林柯尔，也有从格林柯尔流向科龙，不能单单看一个时间段内的一个流向，要看查清楚这些资金之间的关系。庭间因为公诉方的一次口误，张宏还和公诉方发生口角。提审张宏后，中午11点半便提前休庭。

　　一位旁听人士认为，被告中有2位博士5位硕士，这是一场高智商的较量。张宏辩护律师马律师对记者表示，目前没有确认是有罪还是无罪辩护，还没到质证的阶段。

　　“我笑不代表我不严肃”

　　下午庭审在较快的完成了提审严友松及刘义忠后，顾雏军再度出场。比较奇怪的是，本次提审顺序和律师提问顺序都不是按照起诉书所列名单顺序，律师更是按举手先后自由发问。过程中，顾很是随意，并且带着嬉笑的态度，法庭要求其严肃一点，顾竟然说：“我笑不代表不严肃。”他还强调，在他经营科龙过程中，科龙取得了一系列辉煌的成绩。

　　顾雏军对其罪名一一否认辩驳，几乎将法庭调查的阶段变成了辩论质证阶段，遭遇了法院的多次提醒并要求其简略陈述。显然，顾为此次庭审进行了精心准备，光准备的资料几乎有10厘米厚。

　　一位参加庭审的律师说，顾多次援引各法律条文，涉及有公司法、会计法、合同法、刑法等等。在第一条虚报注册资本罪中，顾辩解称，顺德格林柯尔注册经过了工商部门的确认，后来说无形资产不得作为出资，就将相关资金交让刘从梦进行完成注资登记，其后问题都是刘搞出。在提供虚假财务报告罪中，顾辩解，当初要求德勤会计师事务所不将库压的经营收入计入报表，这样可以不用出具有问题的审计报告，但是德勤要求如此，而且当时监管机构也已经知晓情况。他称，库压10%以内都是符合行业的标准，当时公司该笔计入收入的的库压货款才不到7%。而且这些都是已经签署合同的货物，按照合同法是已经生效的售出商品。

　　至于挪用资金罪，顾声称比照目前全国上市公司的清欠问题和期限，他不算是犯了挪用资金罪。而职务侵占之说，他认为起诉书所说的划走4000万扬州科龙征地费，事实上该笔钱是扬州政府给他的奖励。在陈述中，顾将其他几位被告的问题都一口揽下，将问题责任都推到刘从梦等人身上。一位律师判断，顾雏军的叙说可能有真有假，要如顾所说的完全没问题是不可能的。

　　至于严友松等人也否认了自己的罪名，而刘义忠更是说他只是个“跑腿的”。

　　相关各方反应不一

　　昨日格林柯尔公司无人进场，该公司数位人士只能在场外等候，而科龙也只有3人到场。据一格林柯尔高管介绍，目前该公司名存实亡，已经没有人上班，没有人拿工资，人员也大量流失。他说，如果顾这次判有罪，格林柯尔就要彻底消失了。对于科龙问题，几位格林柯尔高管说，当初科龙事件不发生，2005年科龙至少要创造7－8亿美元的收入。但是正是因为事件发生，银行信用危机出现，科龙陷入停产等困局，一举丢失了空调热销的大好局面。他认为，任何公司在银行挤兑情况出现的时候都不可能存活下来。

　　顾雏军的父亲也参加了庭审旁听。他激动地声称，“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他相信他的儿子。他说，目前顾雏军身体状况不佳，已经出现糖尿病并发症，甚至出现过病危，但是几次申请都没有保释成功。

　　据顾的父亲说，目前他们家庭生活已成问题，已经无法维持开支。以前每月顾雏军都给他2万元生活费。在他口中，顾是一个为了做好民营企业的理想者。他说，顾雏军的扩张过程中，他曾经提出过劝诫，但是顾说这是为了试一试民营企业究竟能发展到什么程度，要做民营企业的典范，而且在顾雏军的企业里没有任何家族成员参与担任要职。

　　至于本案受害方科龙方面，记者试图联系该公司相关人士谈谈对于顾雏军自我辩护内容的看法，由于时间太晚没有联系上。据昨日记者从该公司了解的态度来看，该公司已经积极收回格林柯尔的挪用资金，目前还正在继续查账，如果还有新的问题，该公司也会继续对顾雏军等人提出讼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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